“你叫挽挽是吧？”極樂城城主討好地對楚挽說道。

極樂城城主到底有多少個女人, 又拋棄了多少個女人，他自己都記不清了。然而, 極樂城城主卻從來都沒有過孩子。

仙人有著漫長的生命, 哪怕是沒經歷過天人五衰的仙人，生命也足夠漫長。似乎也正是因此, 仙人的生育能力極其低，尤其是修為越高的大能, 有子女的可能性越低。事實上, 只要成了仙，哪怕是修為再低, 也難以有孩子。

極樂城城主的修為算不得高, 卻也不算太低, 至今都沒有一個孩子。驟然知曉自己有了一個孩子, 極樂城城主驚喜多於恐懼。驚喜是因為終於有了孩子，恐懼則是因為孩子的母親是那位紫衣尊者的心上人。他算是看出來了，那位紫衣尊者實力太過於高強了, 又舍不得傷楚姑娘，所以他就變成了出氣筒。

極樂城城主又實在舍不得這個孩子。雖然說尊者看上的女人他不能搶，但是自己的孩子總能留下吧？想來那位尊者也不願意替別人養孩子。這麽想著，極樂城城主便想著, 該給他的寶貝女兒修做宮殿。

極樂城城主想上前一步, 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昨天晚上差點兒被那位尊者打死的恐懼頓時湧了上來。好在那位尊者顧忌楚姑娘，這才沒有真的殺了他。

楚挽看著極樂城城主猥瑣的笑容，又退後了一步。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要跑這麽遠一個猥瑣得不能再猥瑣的老男人打交道。

“我叫楚挽，別叫我挽挽，我和你不熟。”楚挽板著一張臉。

極樂城城主看著楚挽對他排斥的樣子，怔了怔。極樂城城主告訴自己孩子還小，得慢慢來。

“你在這兒住的習不習慣了？若是缺什麽盡管開口，想要什麽也別憋著。”極樂城城主想了想小孩子喜歡什麽，卻又實在沒有和小孩子打過交道，“走，我帶你去庫房裏，你要是喜歡什麽盡管拿。”

庫房？楚挽腦子一轉，這倒是個絕佳的機會。不過，這個極樂城城主想要做什麽？真敢對她做什麽，她用禁咒炸了他的庫房。

“庫房好玩嗎？”楚挽收斂起剛剛的防備之色，一臉天真的樣子。

“好玩，當然好玩。”極樂城城主見楚挽對他有了幾分好眼色，立即開口說道。

“那我要去。”楚挽立即說道。

極樂城城主見女兒如此沒有防備之心，又有幾分擔憂。也是，楚姑娘是個天真的，她養出來的女兒自然也是天真爛漫的。楚姑娘那一他是不敢管了，不過，女兒這裏他還是可以管一管的。

楚挽到了庫房，隨意看了看，很快便覺察出有幾個發起不太對勁。楚挽裝作感興趣的樣子，極樂城城主立即就把這些東西給了楚挽。

“我看得好累啊，有沒有記錄東西的冊子？”楚挽坐在地上，不太高興地說道。

“有有有。”極樂城城主立即讓管家拿來記錄的冊子。

楚挽飛速瀏覽著。別的不說，極樂城庫房的記錄倒是很詳細，包括是誰送上來的，又是誰接手的。楚挽將這些數據在心裏記錄下來，隨手將冊子丟在一邊兒。

“好啦，我走了。”楚挽笑瞇瞇地沖著極樂城城主招了招手。

極樂城城主站在那裏傻笑，女兒對他笑了。

“城主，小姐已經走了許久了。”一邊兒的管家提醒道。

“你看到沒有，挽挽剛剛對我笑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再送去一些東西？”

“城主英明。”管家說道。

“要不然，我建一座宮殿吧，那裏又極樂城最好玩的風景，最好吃的酒肉菜肴，再找幾個俊俏的小郎君。”極樂城城主說道。

“只是……城主，前些日子您剛拿了錢財送與您那位表哥……”管家一臉為難。

“這有什麽，再加一倍的稅就是了，一倍要是不夠，就兩倍，絕對不能委屈握得寶貝女兒。”極樂城城主摸著下巴，“對了，趙家的那個……”

“城主，趙家的那位姑娘自盡了，您忘了？”管家說道。

“自盡了？誰啊？”極樂城城主完全想不起來這個人。

“上一次邱崇節的時候，您說那位趙家姑娘體態輕盈，一雙小腳勾得您心理癢癢，便和她在花海裏親熱了一番。結果哪個趙姑娘不識擡舉，就自盡了。”管家說道。

“她啊，長得那麽醜，誰稀罕她啊。我是說他家的那個小郎君，我記得滿俊俏的。”極樂城城主記不得那個趙姑娘的臉了，顧忌也不是什麽好看的。

管家在一邊兒撇了撇嘴，見了楚姑娘的美貌以後，城主見了誰都覺得醜。說起來，那位雲姑娘估摸著也是個美人，縱然整日戴著面紗只露出半張臉，卻依舊美得讓人心動。不過，那位雲姑娘修為太高了，人也太冷，今天早上還把城主府的一個侍衛的手臂削了。這樣的美人，他們極樂城可消受不起啊。

“城主，那位趙家的小郎君還在獄裏。您忘了，那位趙姑娘掃了您的興致，您一怒之下便把他們一家子關在了牢房裏，現在也許還活著。”管家小心翼翼地說道。

“怎麽這麽不頂事？去，看看人死沒死？要是沒死，拉出來好好收拾一下。若是能討得我女兒歡心，我就放了他趙家，若是小姐不喜歡他，直接弄死就是了，不必來回我。”極樂城城主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再去四處搜刮一些俊俏的小郎君，各種類型的都要有。對了，挽挽年幼，修為又不高，別被納西而心懷歹意的傷了。但凡有她喜歡的小郎君，你把他們的修為廢掉，再送到挽挽那裏。”

“城主放心。”管家笑著退了出去，這一次搜刮小郎君，不知道又能得多少好處。

躲在暗處沒走的楚挽眼神漸漸冷了下來，隨手設了一個結界，隔絕了氣息後，楚挽擡手，一個禁術打在了管家身上。做完這一切，楚挽看了一眼淩瀟仙君住方向。不知道她的結界能否徹底隔絕住禁術的氣息不讓仙君覺察到呢？他們守界一族避世多年了，尤其不敢接近六界的大能。只是，這樣避世真的正確嗎？她總得多做一些準備，免得有一天真的碰撞到一起，他們守界一族毫無還手之力。淩瀟仙君便是最好的棋子。他不是愛青檸阿姨愛得魔障了嗎？倘若被發現了，就讓她看看他會如何抉擇。

楚挽從暗處走了出來，眼底帶著一絲涼意。

“這是挽挽吧。”柔和的女生自身後傳來了。

楚挽轉身，便看到了映紅。

“我是城主的如夫人，挽挽是打算去哪？若是有什麽想要的，盡管告訴我。”映紅擡起手，想要拍拍楚挽的頭，卻被楚挽躲開。

“你給我滾遠點兒，我想要什麽，自會和我爹……”楚挽頓了頓，隨即得意洋洋的，“和城主要的，和你有什麽關系？看到沒有？這些法器都是城主給我的。”

楚挽將從極樂城城主那裏拿到的法器拿了出來，得意地晃了晃，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映紅看著楚挽手中的那幾個法器，眼神中漸漸泛著一絲冷意。

楚挽繼續往回走，同時警惕著身後，卻一直沒有什麽動靜。看來這個映紅比她想象得城府還要深。不過沒關系，現在著急的不是她。她甚至還可以再添點兒火。

楚挽的嘴角又掛回了天真的笑容，遇見了丫鬟，就甜甜地叫姐姐。府裏的下人都是人精，只道這位很有可能就是城主府的小姐，自然樂意哄著楚挽。如此，倒是讓楚挽順利地套了許多信息。

有些累了，楚挽往樹叢裏一座，隨手設了一個結界。楚挽往地上一躺，枕著手臂，仰望著天空。

“真是什麽人都想做我的爹呢，他也配？”楚挽譏諷地笑著，拿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朵祥雲。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挽依稀聽到了一陣私語，楚挽坐起身子，將令牌收了起來。

“你說，咱們仙後娘娘到底喜不喜歡極樂城城主？我總覺得有幾分不太對勁兒。”雲寧仙子低聲說道。

“能對勁兒嗎？什麽樣的表情是愛一個人還是我教她的呢！而且，她醉酒的那日，說的那幾句詞都是話本上的。”龍秋典官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咱們仙後娘娘只是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意呢。當初不是說娘娘心悅仙君嗎？可是那日在玨宸殿裏，也沒見到娘娘對君上有多少情誼。還有，挽挽估摸著八成就是娘娘的女兒，她和娘娘可是有幾分相似的。要我說啊，娘娘未必真的喜歡極樂城城主，可是必然另有所愛，這才有了挽挽這個孩子。”

“倒是也有可能，不過還得找證據。”雲寧仙子說道，“過兩日，血因石到了，你用它測一測娘娘和挽挽之間有沒有血緣關系。”

血因石嗎？那可是用來檢測血緣關系的靈石。看來，她得加快速度。

待雲寧仙子和龍秋典官走遠了，楚挽這才起身。

楚挽回到屋子裏，直接把極樂城城主給的幾樣法器往桌子上一丟。

“你這是把哪裏打劫了？”看著話本子笑得正開心的楚青檸擡起頭來，眼皮子稍微擡了一下，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堆法器，神色一變，“這是……”

楚青檸猛地坐了起來。

“極樂城城主庫房裏的，我查了記錄的冊子，又拽著城主府的下人閑聊，這幾樣東西經手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和映紅扯上關系。我又推算了一下，估計了一番，應該有一些裝載了邪氣的東西被送到了別人的手裏。這些人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不過，極樂城城主這一身份放眼整個仙界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因此和他結交的縣人身份也不算太高，想來暫時影響不大。我一會兒把名單送到族裏，讓族裏那邊兒處理。你把這些東西凈化一下吧。”楚挽說道。

別看楚青檸現在身體不行，然而凈化這些邪氣，再來十個楚挽也比不上一個楚青檸。

“這些法器都有什麽用處？”楚青檸對法器不太了解，楚挽卻極其擅長。

“這些法器都被改造過，裏面暫時能夠承受邪氣的侵蝕，這些法器上面有陣法，一旦被啟動，就會慢慢釋放出邪氣，侵蝕法器的使用者。”楚挽說道。

楚青檸擡起手，凈化者第一件法器裏暗藏的邪氣。

“這邪氣並不是直接從邪物體內溢出來的，似乎被人改造過。這些邪氣宛若寄生一般存在宿主的體內，不斷成長，最終取代這個人。”楚青檸皺著眉頭說道，“這只是我初步感應到的。”

以往邪氣侵蝕他人，只會逐漸毀掉這個人，而不是寄生在其體內，最後如同奪舍一般取代這個人。

雖然楚青檸只道這是初步檢測的一個結果，然而楚挽明白，以楚青檸的能力基本上不會有錯誤。

“所以說，有人早就發現了這些邪物，甚至還在利用這些邪物達成自己的目的？”似乎想到了什麽，楚青檸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他瘋了嗎？”

楚挽嘆了口氣：“這世道就是如此，十個裏面七個正常人，剩下三個一個是瘋子，一個是傻子，一個是純粹的壞。不論是瘋了還是蠢還是壞，都不是講道理講得通的。你是應劫而生，那邊意味著這六界不太平。比起天災，我更願意相信人禍。有時候我常在想，我們受了數億年的東西，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如何，不值得又如何，這便是我們存在的意義。”楚青檸笑了笑。若是可以，她寧願做個什麽都不會的傻子，每天發發呆，看看日出日落，便夠了。

“是啊，不管怎麽樣都要走下去。青檸阿姨……不青檸姐姐，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有朝一日我們藏不下去了呢？已經有人發現了邪物。”楚挽凝視著楚青檸的眼睛。

楚青檸楞了楞，似乎沒想到楚挽會問這個問題。思索了一番，楚青檸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藏起我們自己，不過是為了安全。若是真的有人發現了邪物，那就讓這個世界更亂一些，這樣我們才更容易藏。”

她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人打交道，更不太願意動腦子，可是，不代表她真的蠢。若是有一天，她再也不能享受這世間的寧靜，那便戰就是了。

個人的喜好，於這六界而言算不得什麽。楚青檸有預感，六界即將亂了。如此，她便再也沒有資格任性，更沒有資格躲藏了。

楚挽的嘴角微揚。果然，能算計的料汀弄仙官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是個蠢貨？這人啊，總得逼一逼。族裏心疼她的青檸阿姨剛剛死了一次，又沒了記憶，便什麽都由著她。只是，天道已經暗示劫難一起，她又能躲到哪裏去？是時候逼一逼她了，她也想看看，她的青檸阿姨能做到哪一步。

楚挽走了過去，抱了抱楚青檸：“好好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吧。”

楚挽神色幽幽地看著楚青檸。就要變天了，她不知道那一刻什麽時候會來臨。人啊，總要多經歷一些才會成長。更何況，記憶不會永遠被封存的，當她想起了過去的一切，她便再不會有此刻的天真了。

楚青檸只覺得此刻的楚挽有些奇怪，不過，聽族裏的長老說過，楚挽有些時候就是會有幾分奇怪。

“對了，你到底是以什麽名義待在極樂城城主府的？今天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很怪異。”楚挽開口問道。

“怪異？有嗎？”楚青檸頗為疑惑。

楚挽沈默以對，最後嘆了口氣：“說吧，你到底是怎麽留在城主府的？”

“城主想納紅柚姑娘為妾，不過紅柚姑娘有了心上人，我就說我對城主是真愛，我來替代她。”楚青檸解釋道。

“就這些？”楚挽有些懷疑，“你還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啊！”楚青檸有些茫然，卻還是把自己待在城主府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想喝酒裝醉，然後真的醉了？那你喝了酒有沒有說些什麽？”楚挽問道。

楚青檸搖了搖頭。

楚挽才不信呢。想著路上聽到龍秋典官和雲寧仙子似是而非的話，楚挽忍不住嗤笑，雖然不知道她的青檸阿姨做了什麽，但是她們定然是把極樂城城主當成了自己的父親了。是時候演一出好戲了。

楚挽心裏頓時有了計較，猛地起身。

“你做什麽去？”楚青檸問道。

“去看鏡子。”楚挽丟下這句話就匆忙離開。還差最後一步棋，這步棋下完了，她才知曉該如何。

楚挽見到了淩瀟仙君。淩瀟仙君冷漠地看著楚挽。這便是她的女兒？

“我來看那面鏡子。”楚挽開門見山地說道。

若是這位是淩瀟仙君，楚挽不認為自己能在他眼皮子低下耍花樣。而且，對待這種人，楚挽覺得還是直說比較好。他的起點太高了，活得也太久了，身邊兒交往的人的層次也都太高了。有些話不明說，他永遠無法明白他的一句輕描淡寫會讓她這種低層次的小仙人如何想。

“青檸阿……不，青檸姐姐說過，她在拿到那一面鏡子的時候，一瞬間就覺得力量被抽空了。我想看看。我和她同屬一族，力量相近，我想知道這面鏡子是不是針她的。你不用擔心我會出什麽事，我的身體比她強。”楚挽說道。

淩瀟仙君思考片刻，還是將鏡子拿了出來。他也想知道，這面鏡子有什麽特殊的。青檸的身體太過於虛弱，他不能讓這面鏡子再接近青檸。這個小姑娘就不同了，她和青檸血脈相連，身體又比青檸好得多。有他看著，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淩瀟仙君解開封印，楚挽謹慎地走了過去。在碰到鏡子的一瞬間，楚挽的臉色頓時一白。將鏡子丟到一邊兒，楚挽大口地喘氣。淩瀟仙君瞬間在鏡子上下了封印，又將鏡子收了回去，給楚挽遞了一瓶丹藥。楚挽也沒客氣，直接吃了下去。

“如此，倒是真的是針對青檸的了。”楚挽低聲呢喃。

“是針對青檸的，還是針對你們一族的？”淩瀟仙君眼神銳利地看著楚挽。

“您在說什麽？我怎麽不懂。”楚挽笑著說道。

“剛剛用了禁術，你不累嗎？”淩瀟仙君居高臨下地看著楚挽。

楚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他果然知道了。楚挽想過淩瀟仙君會感應到禁術的氣息，但是也僅僅是一種最壞的打算，如今被淩瀟仙之了出來，楚挽心中到底還有幾分不安。

“你想做什麽？殺了我嗎？”楚挽只道，禁術是六界的禁忌，任何一個種族都不會容下會禁忌的人。

“我很好奇，青檸到底是怎麽覆活的。我縱然身為仙君，都沒有辦法讓青檸以這樣一種姿態覆活。青檸當初殺桐榮仙將的法術，便是禁術吧？還有芍歆，她用的也是一種禁術。你和芍歆如何不講，可是青檸卻是在我眼皮子低下長大的。修煉禁術這一過程實在過於血腥，有違天理，她沒有能力在我眼皮子底下修煉卻不為我查覺。而且，以青檸的良善，她也不會做這麽血腥的事情。所以，是不是說，有這麽一個種族，可以在不傷天害理的情況下修煉禁術呢？”淩瀟仙君凝視著楚挽。

青檸掌握的禁術恐怕不是一兩個那麽簡單，淩瀟仙君翻閱了仙界的所有典籍，又研究了三百年，才隱隱有了這些猜測。

楚挽忍不住後退一步，她從未想過，一個人的眼神就有如此之大的威懾力。她果然還差太多了。

“你要如何？”楚挽問道。

“不如和，我只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放心，我不會對你如何，我若是對你做了什麽，青檸就再不會原諒我。”淩瀟仙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也好了旭東。是個聰明的丫頭，就是太過於稚嫩了。

“於你而言，是她重要還是你的仙界重要？”楚挽問道。

“仙界？”淩瀟仙君的語氣有些嘲諷，“算得了什麽。”

楚挽掩下眼底的思緒：“我不信。”

丟下這三個字，楚挽直接離開了淩瀟仙君的院子。楚挽並沒有直接回到楚青檸那裏去，而是四處閑逛。突然，楚挽感覺到一陣眩暈。在昏迷之前，楚挽的嘴角微揚。

楚青檸將幾件法器凈化了，按照楚挽的要求又把東西送還回去。

“也不知道挽挽怎麽樣了，還不回來。”楚青檸忍不住嘀咕。

楚挽那孩子主意多，一時不回來，楚青檸也沒太在意，然而等到快睡覺了，楚青檸還沒有見到楚挽，楚青檸頓時明白，楚挽出事了。

楚挽立即通知眾人去找，淩瀟仙君直接用神識覆蓋住城主府。

“楚挽已經不在城主府了。”淩瀟仙君有些擔心地看著楚青檸。

一瞬間，一種熟悉的無力感與痛苦包圍著楚青檸。似乎很久以前，有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就這樣離開了她，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楚青檸的眼神一點一點地變了。沒有人能夠害她的族人。她今日就是掀了這個城主府，也定然要保楚挽無恙。

她本想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只是這世道容不下她的寧靜，那麽，她不介意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他們守界者沒那麽好欺負。

淩瀟仙君有些心疼地看著楚青檸。重逢之出，他讓過看到了過去那個待在她身邊兒的小女孩兒。可是這一刻，淩瀟仙君意識到了，他的青檸是真的變了，更像赴死前那個對他橫眉冷對的小姑娘了。淩瀟仙君的心臟一陣抽搐，這一回，他絕不會讓她出事。

“這位，挽挽最後尋的人是你吧？”楚青檸擡起頭來看著淩瀟仙君。

淩瀟仙君突然意識到，他被楚挽那個小姑娘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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